Christina 的說故事工作坊

上週末參加一場遊艇婚禮，主角是曾經照顧我的前輩和他的美嬌娘。雖說有可能是我還沒到每月必受轟炸的年紀，但是其實我很喜歡參加婚禮。果不其然，人家的大日子就像是同學會一樣，好久不見的朋友被一網打盡，結果自然是一直互相 "更新" 目前的狀況。

我喜歡婚禮，因為婚禮是很多很多故事的集合。據說新娘是媒體同業，而且是螢光幕前的美女主持，我的同事則是攝影，於是一場攝影師慧眼識美女、近水樓台先得月之唐突佳人物語就此展開。嘿嘿，愛玩相機的宅宅朋友，應該很羨慕攝影師把到正妹的喬段吧。

早上被一通電話驚醒，一看415的area code就知道是北加來的，於是我雖然還在睡眠狀態，仍然用最元氣的聲音接起打招呼。難得有recruiting agency在網上看到我的履歷，主動聯絡希望和我聊聊。基於本人神智仍不太清楚，所以我當下扯了個理由說晚點回電。因為我曾經沒有心理準備就和HR的人說話，結果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然後就失去了一個不錯機會的經驗，於是我決定下次寧可準備好再上也不要貿然就和對方談話。

下午深吸了口氣，腦子裡先想好大概會被問到的問題，鼓起勇氣打去"聊天"。

前面的問題都還蠻基本的，大概就是了解一下我在做什麼、想找什麼樣的工作，於是我想可能就這樣了吧，沒想到她突然話鋒一轉，

《重點》以美國來說（這篇資訊都以美國加州為主），我們印象中的，"Duck Cover and Hold On" 仍然是專家最建議的自救作法。

也就是說，地震來時，蹲下來或者爬進堅固的桌子底下藉以保護自己的頭，然後不要驚慌直到搖晃過去。如果周邊都沒有桌子，以手保護自己的頭和臉，緊靠內牆（室內的牆比外牆，也就是朝外的牆，更堅固）等待搖晃過去。詳細中文解說，請看CERT網站PDF說明（一個政府提供資源的洛杉磯社區自救聯會）。

雖然，8.9大震發生後，因為在日本還有很多朋友，我有許多感觸都還沒來得及寫，但就目前聽到周遭朋友對於地震中的自救措施，讓我感到很不安，於是先從網上了解的自救措施開始寫起。

會讓我如此緊張地找地震中該有的常識準備措施，一是因為日本大震讓我感到很害怕（我又是洛杉磯人，每年都要被學者警告已經遲到的大地震嚇一嚇），二是因為看到許多網友都不約而同談到 "Triangle of Life" 這封在網路上行之有年的轉寄信，其中似是而非的理論讓我很不安心，於是想要找專家談的資料更進一步了解這個人的背景，一看之下發現許多政府機關、救災機構都認為這個作法在美國不適用，甚至有危害人命的可能性，大驚之下決定趕快記錄下來，想讓周圍的家人朋友知道這件事。

在東京生活一年後，有朋友曾問我會不會回美國覺得服務態度很差。其實被問到的時候我愣了一下，因為我從來就不覺得美國服務生態度不好啊（比較跩的是法國人吧），更何況餐後再給小費的制度也多少有點影響，大家都是出來混口飯吃的嘛。

不過，我猜應該是大家對日本人的服務精神印象太深，感覺隨時都在九十度鞠躬、店員講話永遠都嘰哩咕嚕一長串（是真的，因為他們在對你說「敬語」，動詞都特長，很像在念咒語）、恭送你到門口後再鞠躬一次，害我每次都出門出得緊張，也偷偷想過如果惡作劇，走了一段距離後再轉過頭來「偷看」檢查店員還在不在‧‧‧

（版主不負責任警告：本篇網誌內容乃兒童不宜，同時，身為 怎麼可能 品學兼優好寶寶淑女一枚本人從不說髒話，更無法理解我弟的笑點在哪，特此公告以正視聽。This doesn't reflect me as a person; if you insist on doing so, please let me be marked as a funny one too.）

某天C青年跟我說西雅圖有一間命名很 "有創意" 的越南河粉（pho，念做ㄈ鵝）店，然後自己就偷偷科科科地竊笑了起來，很像因為做了某件頑皮事很得意的小孩。我來之後，他迫不及待地帶我去：

我看了當真噗ㄘ一笑，覺得這間店主實在太kuso得有爆點了，於是馬上用手機照下來傳給我弟，e-mail 的subject就是: "what the pho!!!!"。沒想到我弟的回答更勁爆，半小時後他簡短回了一句話：

今天在越洋電話上，我突然蹦出一句：嗯，為什麼我會在東京啊？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大驚）

明明東京就跟我原有的生活一點關係也沒有，可是神奇的，我居然從2009年的秋天、暑氣漸漸退去、楓葉卻還未紅的季節開始居住在這個城市。讓我能 成行 的理由很多，首先是爸媽無條件的海外金援（嗯我知道做我爸媽很辛苦，二十五年前某晚犯下了這個美麗的錯誤後、從此就有個小米蟲出現改變了他們的人生）；然後還有C青年一日兩發晨昏定省，清掃我的寂寞感；接下來還有一堆朋友在地球上的數個國家隨時隨地不管透過收看部落格、stalk me on Facebook、MSN敲我、沒事丟個EMAIL、或是實際在生活中照顧我協助我（今日中餐我就很幸福地吃了有家鄉感的美味滷肉飯、感謝妳的招待!），總之的總之，我的応援系統很廣很廣，所以不管是吃喝拉撒諸事我都不怕，很安心地倚賴著我身邊的人。

可是這都不是現在、2009年10月25日晚上8點46分、我會坐在神奈川縣横浜市的宿舍打這篇日誌的理由。

理由只有一個：因為我想在這裡。因為我想過這樣的生活。

來東京之後，我每天都在奔跑。

這十幾年來很多人問我當初從台灣到北京讀國際學校、再到美國讀高中大學研究所的經驗如何、會不會很辛苦。老實說，我其實不太記得了。剛開始從中文換到英文的環境當然很不容易，至少有兩年的時間都無法好好表達自己，尤其我又是從小有什麼想法就一定大聲講出來的自以為是小鬼。這其中當然也有很多感覺無力和沮喪的時候，可是過程在我記憶中，是很自然而然、也不知道從哪一天開始，就慢慢學會開口說話。也許我無法完整說出自己的想法，但是至少可以和同學老師溝通。我也已經習慣因為夾在兩種不同的表達方式中、而一定會產生的衝突和落差。有些事情是你無法用另一個語言表達，也有些情緒是你以習慣的思考方式卻無法完整說明的，這個時候也只能處之泰然，畢竟溝通的藝術不全在於講了什麼，而是有什麼你沒講、但是對方卻意會的到的心情吧。

颱風天讓東京女人心裡最多OS的應該是當強風把頭髮吹得像瘋女十八年、暴雨讓臉上的妝像被水龍頭沖過的水彩盤一樣‧‧‧之後，迎面還走來一個看起來帥氣瀟灑長得像瑛太之類的菁英男子吧。雖然我沒有這樣的困擾，不過今早最嘔的是辛苦在強風暴雨之下奔波到車站之後，學校才發佈早上停課的消息，實在讓人太黯然。

光看這張 YAHOO! 天氣警報狀況應該很驚吧，東京都裡大雨、洪水、暴風 (不只是強風喔，是暴風!)、波浪 (大浪) 一應俱全，感覺很天災。

結果早上我還是認命地爬起來上課。雖然賴在床上賴的那幾分鐘我有不下十次覺得根本不必這麼認真，反正我早就很狡猾地跟大家 (包括爸媽、所有朋友) 講過，我是來玩的請不要對我的日文抱以太大的期望，可是想想這堂課離宿舍只要走路十五分鐘就可以到，不去上真的太沒良心，最後上進心終於小勝一回。

授課老師是我們這一級的班導，同時也是一級的班導，看到我走進來還很驚訝，因為這是堂初級的日語課程。老師問我是不是來復習的，我很心虛地說我想要好好地再練習一次，因為自己是真的需要啊。前天去找她，想瞭解一下上次分級考試的成績，也知道一下自己哪裡要加強。哪知老師翻了翻成績，面露難色，讓我大受打擊，很怕當場就要把我打回原形。老師的評語是我的文法都在三角地帶，似是而非，大概是有學過可是很多忘記了，如果好好學習就可以寫出きれいな日本語，"漂亮" 的日文 (翻譯: 不會結結巴巴像機器人一樣choppy不連貫的句子)，請好好加油~之類的話。大概是這樣，班導對於我有了印象‧‧‧這樣到底是好是不好?

開學以後最累的事不是寫功課，也不是讀書，是擠早上八點零一分的電車進東京市港區的校園上課。

我很懷疑，東京的女人是不是有偷偷去手術把汗腺割掉? 她們不會在亂擁擠一把的電車裡汗流浹背，臉上的妝在和大家近距離親密接觸後也永遠不會花，更不會露出猙獰的表情，下了電車後還可以若無其事自信滿滿地和上司和工作搏鬥，到底是什麼在支撐著這個城市的女人們? 我發覺我不敢看車窗裡反映出來的自己，因為真的太狼狽，偶爾閃過一眼也會覺得傷心；因為睡眠不足而泡泡的眼袋、東一根西一根的頭髮、更別提因為易汗體質後爆汗全是汗水的脖子，說有多糟就有多糟，大概是在東京極為失格的女人。今早老師看我大汗淋漓地走進教室，不解地看著外面算是略為陰涼的天氣，問我是不是很熱呢? 很熱的話還是坐在窗邊比較好喔。唉，我到底幹嘛要回亞洲?

已經很久沒有參加過所謂開學典禮這種活動。

記憶裡，小學似乎有過把全校聚集在操場中間的草坪、帶著折疊式小椅子，校長主任開開心心上台講些該收心的話，然後就開學了。高中以後，好像沒有任何正式的開學典禮，頂多就是早上到了學校，校長晨間廣播一下祝大家有個美好的學期。大學和研究所更不必說了，很多人開學後都還在國外游蕩，自行加假一個禮拜，哪裡有開學典禮這麼亞洲的玩意兒? 這麼說來，大概也只有日本這個注重儀式和團體的國家，才會有個為學期開始而舉辦的典禮。因為我們的課程全部都是外國學生 (怎麼可能有日本當地學生來上語言課程)，所以學校大概也了解我們不懂這裡的風俗習慣，把始業式簡化了很多。今天在校區看到很多穿著正式西裝、套裝的大學部和研究所學生，相比之下，我們的牛仔褲T衫真是上不了廳堂。

今兒個是分級考試放榜的良辰吉日，耶! 恭喜老爺賀喜夫人，我沒有把學的東西完全還給老師，下學期在日語初級:<三> 快樂上課。雖然照理說大學每天上日文上了三學期，順利銜接的話應該要上Level 4，但那畢竟是三年前的事，我真的有擔心過若是必須從一開始上的話‧‧‧當初的講師應該會大跳腳，好歹我曾經是超高分的優良學生，不能太丟南加大的臉，丟一點點就好。因為分級考試的成績對我來說已是狀況外的OK，所以讓我有點心動想考日文三級檢定。我身邊高手如雲，唉，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們太紅了，也連帶激發了我想念書的心? (好啦我承認只被激發了一點點)

看完成績後我們到慶應的食堂吃中飯，選擇蠻多的，不過東西普通。反倒是回到學校讓我又想起當初的校園生活。距離上一次在學校吃東西不知道已經多久，畢竟從大三開始就住校外讓我和青春的校園生活不太熟悉，總是習慣自己做自己的事。現在一下子多出了同學，團體生活有時候讓我無所適從。這麼說大概有點言過其實，不過說真的，長大之後都已經習慣和自己已經很熟悉的朋友在一起，偶爾的新聚會場合不算的話，很少會一次大量性地認識新朋友、長時間相處。我有點擔心自己懶得好好說話、太過大條的個性會讓人不愉快，哎，只好相信傻人有傻福這句話 (譬如像我今天考試成績一樣)。

下午去東京有名的舊書街神保町閒晃，大量的雜誌社和出版社為這區加上了點商業氣息，不過總是文人薈萃的地方，文藝氣息挺濃的。

第一次坐早上的通勤電車到東京中心的學校。
其實比我想像中的輕鬆多了，人雖然多，但是沒有出現那種需要月台上的警衛伯伯硬把人擠進去的場面。可能因為我們搭的線不是最最熱門的路線吧，之前的擔心真是多餘了。不過，一路走到車站的路上，有好多人都在奔跑 (還是對他們來說是快速行走?) ，東京的快腳步在我們這個鄉下地方居然也若有所見，讓第一個通勤的早晨顯得相當熱血。